“ | 又见面了,执行官,虽然我也还没完全适应这副模样,但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御雀通信,司旸,合作愉快。 | ” |
司旸(Si Yang、司暘)是由上海烛龙开发的网络游戏《白荆回廊》中的登场角色。
职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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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 | ![]() |
TAG | 爆发·治疗 |
星级 | ☆☆☆☆☆☆ |
爱吃芥末味的薯片,在御雀通信工作的同时以“望月”的化名连载着漫画《星之艾斯黛尔》,是言御的得力助手,也是言雀暗中的引路明星。
在数年前时常梦见一座高塔,被来自克图尔特的奈亚拉托提普所附身并觉醒了力量,但在之后反而将其吞噬,掌握了主导。为了言御能顺利地觉醒能力而找到红珠寻求帮助。
在言雀2025年的新生日卡文案中疑似完全掉马。
偶尔也充当公司的电工修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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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核心已激活。 | |
异化核心 | 奈亚拉托提普 |
初次异化相性指数 | D级(28.794%) |
稳定异化相性指数 | B级(63.422%) |
细胞同步率指数 | A级(71.357%) |
测定机构 | |
白荆科技医疗部
INK#001评论:初始异化相性指数已无法确定,目前录入数据为根据本人叙述而得出的粗略估算,仅为存档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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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的房间内窗帘紧紧地拉起,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司旸猛地坐起奔向水池边,剧烈地干咳了几口,心跳如擂鼓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五官扭曲着变换出无数陌生的脸,又在下一刻凝聚成无法捕捉的形貌。如笛音一般单调的音色尖啸着撕扯耳膜,重叠着回荡在耳边。
“回归,沉沦……”
“——成为我的一部分。”
你是谁?
没人回答。
他深深呼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持续低烧的身体被惊出一身冷汗,脑中残留的噩梦片段像一幕幕老电影般循环放映,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清晰与真实。
令人不安的回旋的风,瑰丽的永夜,迷乱诡异的天空,他感觉自己正作为某种虚实之间的影子,高高地俯瞰着一切,包括那永远徘徊在塔下的——
「无名之雾」。
一股异样的感觉占据心头,明明门窗紧闭,司旸却无端感到寒冷。没戴眼镜的视线模糊不清,他缓缓抬头望向镜面,窗帘依然拉得很紧,不知何时,一个披着头蓬、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来不及擦干的水珠从发尖滴落,顺着面颊流下。司旸转过身,他本应质问对方是谁,入侵房间有什么目的,但一种奇异的直觉让他保持沉默。两人无言相对,直到对方打破了寂静。
“在找这个?”
不详的雾气捧起眼镜递到跟前,司旸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戴上。世界重新变得清晰,他和先前一样直视对方,但目光所及处只有一团漩涡般深不见底的黑暗。
“以往都是你来向我们'传达',我反过来找你还是第一次吧。”
“……”
“嗯?”身影略微动了动,像是在歪头,“按你们这个世界的历法,力量融合已经快七天了,难道你还没想起来么?”
想起什么?
纷乱的景象再次入侵脑海,又很快被眼前“人”散发的不明气息驱逐,取而代之浮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奈奥格……”
对方摘下兜帽,和预想中的样子不同,宽大的斗篷下是与人类相差无几的外貌,几缕蓝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十分显眼。他不客气地拉过椅子坐下,打开手边的一罐咖啡。
“一路找过来我都累了……唔,有点苦,我还是喜欢加点牛奶。”
“你来做什么?”司旸终于问出第一个问句。
“不干什么,只是来见见你,顺便看看力量融合得如何了。”男人撇撇嘴,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就算是我,也很好奇另一个世界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昏沉了好几天的头脑依然混沌,但司旸还是准确地提取到了话里的信息。
“也就是说,你认识其他异世界中的我,并且想要利用他的力量促使我觉醒?”
“几乎猜对了,不过有一点,包括'奈亚'在内,克图尔特的力量会选择自己的共生者,我可没有资格参与,只是在'你'死后代为保存一下而已。”
奈奥格笑了笑。
“不过天隙通道实在将它弱化了太多,这样也好,起码你不用担心自己像在那边一样疯狂了。”
“…………”
司旸闭眼,“所以那些梦……是真实发生的。”
“当然,这份力量属于'奈亚',同时也掺杂了上一任共生者——也就是'你'残留下来的意识。只要这点意志还在,他就会不断侵蚀你的记忆,直到完全吞没为止。”
司旸没接话,转而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如果我梦中的信息没错,那么身为守塔人的你是怎么在不死的情况下从高塔中出来的?”
“我当然是费了很大的心思了,但也是巧合,恰好有只小伤魂鸟想来夺取我的力量。她那么想要,我就给她了。”
“无名之雾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无非是疯或死,在那之后,无名之雾还会找到下一任宿主的。不过那就和我无关了。”奈奥格饶有兴致地说,“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给自己找了个新身份。”
“去哪?”
“乐园岛,我精心挑选的‘度假胜地’。”
司旸怀疑自己已经有一角在逐渐被所谓的另一个自己同化,因为此刻他的语气开始不自觉地带上熟稔。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是个与克图尔特截然不同的世界,不要乱来。”
“放心,我太累了,除了找个安安静静没人打扰的地方休息一阵子外什么都不想做。”
奈奥格放下已经空掉的咖啡,罐子与桌面碰撞,发出空洞的声音。
“我该走了,等你驾驭这份力量后,你自然会知道怎么‘联系’我。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你会是奈亚,还是司旸呢?”
“——我拭目以待。”
“真是的,怎么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听到声音,男孩睡眼惺忪地从画图本上抬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脸上印着图案的儿子,女人忍俊不禁地揉了揉他鼻梁上被眼镜压出的红印,然后拿出一张湿巾。
“小花猫,不觉得硌得慌么。”
“……谢谢妈妈。”脸被蹂躏了一番的司旸重新睁开眼睛,“今天回来很早。”
“嗯,我带的那几个研究生的论文已经定稿,没有会要开,也没有必须参加的讲座,所以我在回来的路上买好了食材,晚上吃千层面好不好?”
司旸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刚才我碰到你们班上的同学,他们都在找你。”
“我知道。”
“难道……和谁闹矛盾了?”
“没有。”他顿了顿,“现在没有心情。”
女人歪了歪头,司旸一直都是这样,平时看起来并不排斥和同龄人一起玩,但有时候又会一个人偷偷地藏起来。
可能小孩子之间的社交也不容易吧。她笑了笑,点着画板换了个话题。
“今天画了什么?”
“主角在上学的路上,突然遇到了世界末日。”
“听起来是非常复杂庞大的主题啊。”
“但是我还没想清楚主角是谁。”
“你希望他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
“和我不同的。”
“诶?为什么,旸旸不想当主角么?”
像是很奇怪妈妈会问出这种问题,司旸摇摇头。
“是么,旸旸只对接下来的故事感兴趣啊。那之后,就继续‘搭建’吧。”
“搭建?”
“是呀,就像造房子那样,创造一个属于你的世界。”
“……”
司旸在搜集各种各样奇怪的眼镜——那天有两名员工“不小心”翻出他的收藏后,这就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其实他并不在意被人知道这件事,只是自那以后,御雀通信的员工像是患上了收集症,纷纷开始搜罗那些奇形怪状的眼镜,然后像献宝一样悄悄放在司旸的办公桌上。
在第不知道多少个展示柜也被新眼镜填满后,司旸开始认真思考起在办公室放置更大柜子的可能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驳回了。
这一天午休,司旸难得走出公司,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他总是习惯性地观察别人,几乎成为了一种放松的方式。但世上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有意思的细节,反而充斥着大量无聊的、错过也完全不可惜的事物。每当这时,他就会拿出这些收藏品。
作为天生的近视患者,清晰的视野对司旸来说几乎是安全感的同义词。但是偶尔,他也会摘下近视镜,感受那种多彩的暧昧和模糊。
仿佛是一种特殊的万华镜。
“麻雀先生——!”
有点陌生的身影停在面前,司旸定睛看了看,是鹿路运输中的一位。
“你好。”
“你好你好,你在干嘛呢?晒太阳么?”
“算是吧,你呢?”
“送快递!”他拍拍自己怀里的箱子,“哦对了,后来金主大人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你真名不叫麻雀啊!真可惜……哦要超时了我得先走了!下次见啊麻雀先生!”
司旸点点头,可还没等他重新开始发呆,青年又突然折返。
“差点忘了,这么晒太阳可能对眼睛有点不太好,这个送你!”对方不由分说往司旸手里塞了什么,随后再次挥挥手消失不见。
低下头,司旸发现自己手里是一副形状奇怪的墨镜,像是飞扬的火焰。
无视周围人的眼神,他换上了那副墨镜,然后发出一声理所当然的感慨。
“粉色的……完全看不清……”
“抱歉这么冒昧地提出想与二位谈话。”
“严格来说,阁下已经在事先向我们‘传达’了这样的意志,因此不算是意料之外的邀约。”
“我……?是么,我还以为自己没能成功。”
“这是属于那位奈亚拉托提普的能力,可能您一时还难以掌握,我能感觉到,您还未能真正与自己拥有的力量融合。”
“的确。”
“我们可以保证这次谈话的安全性,会议室内所有用于记录的电子设备都暂时停止了工作,阁下尽管放心。那么,请问阁下所说的重要之事究竟是什么?”
“我想知道……是否存在一种相对安全的异核觉醒办法。”
“……”
“在今天之前,司旸先生应该从未见过红珠小姐,为什么会想到来问我们呢?”
“只是从我自身的经验出发,做了些没有根据的推测,类似于……克图尔特或许拥有这种途经。恰好我目前所能感觉到的克图尔特人,只有两位,一个似乎‘信号不好’无法联络,而另一位,就是你,灰锈小姐。”
“…………”
“您提出的疑问,我的确能解答一二。”
“洗耳恭听。”
“与其他世界的力量不同,克图尔特最大的特点是‘吞噬’。”
“吞噬?”
“是的,这几乎是刻于血脉中的本能,并不受本人意志所控制。以当前世界为例,所谓的觉醒,实际是人体受到X辐射后出现的过敏反应,也就是森罗所提出的X异化综合征这一概念。很多患者都会在这期间出现病情恶化甚至死亡的情况。而对克图尔特人来说,只要在过程中发现恶化的迹象,便可利用自身的特性强行剥离并吞噬对方的力量,使其回到原本的状态。”
“也就是回到普通人的状态?”
“没错。”
“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觉醒失败了呢?”
“对方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觉醒的机会。”
“算是赌上唯一的一次机会么,比起死亡的风险,的确已经是相对安全的办法。不过想要开始进程,首先需要接受辐射?”
“异化的本质是力量对于人体的入侵,只需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对方,就可以完成感染。”
“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吧。”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种办法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损伤,请您务必考虑清楚后再做决定。”
“……”
“如您需要,我可以代为行事。这也在红珠小姐的交易范围之中。”
“谢谢,我明白了……交易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3]:所以,这就是言御的“觉醒门路”?虽然知道克图尔特是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世界,但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种方式。
司旸:还好算是个好结局。
-[3]:不管怎么说,你和言御为了逃过同调者检测也太乱来了。
-[3]:按你刚刚说的,那应该是你第一次正式地使用力量?
司旸:嗯,彻底觉醒之后,那个梦并没有停止,而是变得更加频繁。渐渐地,还发生了很多变化。
司旸:随着那些梦境不断重复,我越来越有种分不开虚幻和现实的错觉,的确就像执行官先生/执行官小姐说的,算是一种有计划地乱来吧。
-[3]:唉,你那时候很难熬吧。
司旸: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珍贵的体验,没有燃烧过,就谈不上熄灭。有时候,只有这种挣扎的时刻才最能让自己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3]:……?
司旸:以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法。
-[3]:使用力量恐怕会让你的情况雪上加霜,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更加保险的办法。
司旸:我的确犹豫过,但这个决定也是综合考量下的结果。
司旸:毕竟除了这份莫名奇妙得到的力量外,我只是一介普通人,难说能否付得起红珠小姐的报酬。
-[3]:我对这点不置可否。
-[3]:退一步说,既然“奈亚”曾经救过灰锈,她或许不会收取报酬。
司旸:就结果而言,他的确帮助了灰锈小姐,不过并非出于好心。他只是享受着戏弄的乐趣,试图教唆和诱导所有善与恶的发生。
司旸:我不能冒领这份谢意,不是多高尚,仅仅是不想和其他世界的自己混为一谈而已。
-[3]: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感谢你愿意向我说明来龙去脉,甚至还额外披露了自己就是望月的事……明明不说我就不会知道。
司旸:虽然交往不深,但我认为执行官先生/执行官小姐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比起被调查后发现,我更愿意主动坦白。
-[3]:关于觉醒的时间和契机,对外文件上会显示你是在这次庆典中不慎被感染。
-[3]:但R.E.D.那边……以后我会向他们说明实情。
司旸: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只不过其中牵扯太多,一一解释也很麻烦。
-[3]:(笑)
司旸:?
-[3]:抱歉,我只是……好吧,直说的话就是,和一些需要深入交流才能发现边界感很强的人相比,我突然发现你好像是从最开始就会和人摆明距离感的类型。
-[3]:而且不是因为性格,更像是……嗯,经过思考后开始执行的程序。
司旸:我不否认,人类往往无法认知到离自己太近的东西,保持距离更有助于观察到更多细节。
司旸:……
司旸:不过在这之中,也有些特殊案例。
夜半时分,司旸独自登上前往顶楼的楼梯,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最近不知怎么,二教天台有幽灵的传闻在学校里渐渐传开,还衍生出不少奇怪的版本。他一向不信这些,却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想要一探究竟。
今晚原本应该是满月之夜,乌云却早早地飘来,遮住了月亮最后一丝光辉。一位白发青年站在天台的边缘,风吹动衣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振翅欲飞的鸟。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过头,一双异色眼瞳格外醒目。
像是没料到还会有其他人前来,那张脸上一瞬间闪过拒绝的神色,又很快遮掩过去。司旸保持握着门把手的姿势,站在阴影中没动。
“你在干什么?”
“……”
“……”
“放心,我没打算跳下去。”沉默良久,对方还是出于礼貌开口。“就是想看看。”
司旸默默瞥了一眼他目视的方向,在心里列出了几个选项,但并不打算追问。
“你最近经常来这里?”
“嗯,因为没人会来,很安静。”
“没人来,可能是被你吓的。”
“我?”
对方愣怔了一瞬,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露出某种习以为常的笑容。
“那……学长不怕我么?”
“……?”
“瞎猜的。”他轻快地说,“看来我猜中了。”
“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
司旸再次抛出了差不多的问题,但对方显然没有老实回答的意思。
“学长你说,有些突如其来打乱人生的事,会不会也是预设好的一环呢。”
“你是指命运?”
“命运这个说法太虚无缥缈了,可能更像是某种被提前写好的程序吧。”
“谁写的?”
“不知道。”
“如果是的话,你就能认同了么?”
“……怎么会。”青年的头发随着夜风飘动,“人可没办法做到一丝不苟地执行指令。再说……”
“我只认同我自己编写的程序。”
………………
叩叩。
发现自己被敲了两下桌面,司旸眨眨眼,顺着面前拿着文件的手抬头看去。
“甲方那边发来的修改意见,要得急,最好今天内能做完。”
“哦。”
“……发呆?”
“没有,只是想起了之前很热门的一个话题。”
“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人物,你会怎么办?”
“哎我也看过这个!”一旁御雀通信的员工突然从电脑前冒出头。“当时网上讨论得可热闹了,什么样的答案都有,哎要是言哥你会怎么做?”
“继续干活。”
回答得斩钉截铁,一秒都没犹豫。
“啊??就这样?”
“怎么,不喜欢这个答案?”
“也不是……可是你真的不会有一点点点点自我怀疑,想要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么?”
言御低头笑了笑,“我们也许是假的,但每天需要花的钱都是真的。在这种现实面前,哪有心思伤春悲秋,思考那么宏观的问题。”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可是……”
“比起考虑这个,不如先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比如把眼前的工作完成,程序可不会自动产出海隅点,让你去抢下下个月BS的演唱会门票。”
“!!!”
看着回到座位埋头苦干的员工,言御将目光转回来。
“你想说什么?”
“没有,这个答案很有你的风格。”
“听着不像是夸奖。”
司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心情很好一样,朝着言御晃了晃文件。
“六点前处理好。”
“好,辛苦了。”
言御不明所以地回到办公室准备继续工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和谁讨论过类似的话题……而且还是自己先开始的。
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黑历史击中,言御无言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算了,还是争取早点回家吧。”
这个故事最初来源于我童年的胡思乱想,我想描绘这样一个主角,在身边人眼中,她聪明,漂亮,善良却有限度,在一切发生前就为自身设置了透明但清晰的边界,像块干净透明的玻璃。
但将视角上升到整个世界尺度上,这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人一下就变得普通——当然,上升到这种高度时,人类群体也不过是宇宙间漂浮的一粒尘埃——她甚至不如生活中的很多人,力量不足,没有后盾,还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我很好奇,这样一个按照固定路线走下去多半会收获幸福人生的人,在突然崩坏的特殊环境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如开头所说,这是多年前的某天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想法,却不知为何一直挥之不去,像是一道始终没能解开的数学题,直到成年后也依然困扰着我。
后来,她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清晰,我也终于决定尝试着将这个故事画下来。
从前看到一种说法认为,人是由不同的自己构成:被他人观察到的自己,自己眼中的自己,真实的自己。在创作漫画的过程中,我越来越能感觉到,比起我讲述艾斯黛尔的故事,更像是她在为我提供一种全新的观察世界的视角,或者说,观察我自己的视角。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相当有趣,尤其是随着故事的推进,她性格中复杂甚至是负面的一角逐渐被揭露,我个人也比以往更深刻地理解了她过去的某些反应。
我收到过很多读者来信表示并不喜欢艾斯黛尔在新剧情中的表现,这与他们心中以往的形象背道而驰,但在我看来,人类因缺陷而成为人类,极致的完美往往意味着终结,就像一个圆满的了无遗憾的故事,等待它的只能是结束。
毫无疑问,艾斯黛尔拥有明显的缺点,而且我希望将这一点直白地展露在大家面前。
没有人能够脱离现实世界进行创作,艾斯黛尔终究是我笔下的角色,她的诞生和成长包含了我某些不自觉流露的思想,也许最初她的确有一部分东西——很难具体说是什么,可能是性格,或是认知和思考的方式——来自我认识的人,但艾斯黛尔只是艾斯黛尔,不是任何人投射在虚拟世界的影子。
尽管这部漫画描绘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但读者和我与她一起经历的每一场冒险,都会让这份感情化为真实。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那么后续我们也会按照今天的讨论继续推进,有进展随时同步给你。”
“好。”
“辛苦了望月老师,那么忙还抽出时间来和我喝咖啡。”
“这点上你也一样。”
“因为我还是觉得漫画作者和编辑面对面聊天是件很有必要的事,工作说完了,聊点近况?最近在干什么呢?”
“现在在尝试稍微扩大一点公司的规模,招了几个新员工。”
“虽然你肯定会说没关系,但我必须得说一句,目前存稿充足,稍微放松一个月也不会影响更新。”
“从御雀通信的发展来看,以后需要请假的时候说不定会越来越多,现在还是算了。”
“今年三月份那次就是你唯一一次请假吧,还好后续身体没有大碍了。”
“嗯,让你担心了。”
“话说,你肯定也没去看过最近的读者评论吧。”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评论么?”
“噗——”
“?”
“抱歉抱歉,我就是觉得望月老师有点变了。还记得你刚刚开始连载的时候么?虽然很努力在掩饰,外人看来也的确面无表情,但那会你面对评论的状态超级紧绷。”
“很明显?”
“不会,但我见过的作者太多了,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
“想要得到认同是人的天性,放在创作者身上就要加个更字,几乎我见过的大部分作者都或多或少对外界评价感到焦虑,包括那些被外人追捧的天才们。我倒是很能理解……毕竟是倾注过心血的作品,一些过激的批评很容易让人觉得不止作品,连同自己的人格和其他东西都被否定了。”
“看多了之后连自己都会开始否定自己身为作者的价值,变得迷失自我。”
“这个我不好说,就我个人而言非常不建议过度地自我剖析,除非它真的能对当前的状态有所帮助,否则会渐渐钻进牛角尖,演变成一种‘自虐’。”
“也许……确实是这样。我很庆幸之前的自己接受了你的意见,没有将故事修改成另一个样子。”
“不用把我说得那么好,作为主编,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漫画作为商品是否卖得出去。在我看来,望月老师独特的灵魂是最吸引读者的一点,摒弃掉会很可惜。”
“嗯。”
“说到底,创作是痛苦的,过度纠结或是舍弃个性,都不算是最佳方式……不过,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所以你的变化,我由衷地觉得高兴。”
“活着就是在不停地改变。”
“这句话说得好……啊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还约了下一个作者,抱歉,因为平时没机会说,今天好像说得有点太多了……总之,读者那边的评价……”
“……”
“非常好,而且好评在持续增加,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那就好。”
“走啦,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故事。”
“嗯,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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