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统领三军的确风光,却比不上柴米油盐让人踏实。 | ” |
长鸿是由SoulframE及其创建的游戏工作室灵游坊所制作的游戏《雨血》&《影之刃》系列及其衍生作品的角色。
身为“组织”常年驻守烨城的人使,长鸿行事冷静、武功高强,但他却总是与这个“组织”格格不入,他有着自己的家庭,在非任务期间,他总是和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或和自己的爱妻话话家常,或亲自教授女儿一二枪法。
一些“组织”中人从他的气质上判断出他极可能出身军旅,可在影境放着好好的军人不当,又为何要混迹武林?这个秘密或许会被长鸿带到棺材里去。
人使,武功卓绝,枪法不在当今江湖中声明鼎盛的三大枪法名家之下。更是习得了以金属枪身引动空气中的水雾并聚集成雷电的法门,更加锐不可当。
顾家,眷恋自己的妻女,无公差时爱在八卦阁一人独酌或回家教女儿枪法。
为《雨血前传:蜃楼》游戏文本
长鸿,青年俊杰,枪法入神,出手如同闪电般迅速,训练时拿下了在空中连刺中十五支飞箭的记录。听说其最近新婚,与妻子十分恩爱。
长鸿出身行伍,也因此他使用的兵器和一般的江湖中人迥然不同——他的兵器,是一杆长枪。
在经年累月的修行中,长鸿不断精进自己的身法和出枪的速度,并在此基础上尽可能地探索如何将杀气融入到自己的枪招里去。渐渐地,他已经可以通过杀气和金属枪身引动空气中的水汽,从而真正在刺出枪招时引动雷电,长鸿的“闪电”也是由此而来。
及“组织”四十年,长鸿的枪法已不在当今江湖中声明鼎盛的三大枪法名家之下,可谓是“组织”中的枪法第一。
早年经历长鸿生于“组织”八年,本是将门世家的后裔,但却因家中遭灭门之灾而浪迹江湖,自幼跟着一个神秘人漂泊,长鸿不知其名姓,只记得他用一块破布遮住脸,一个破草帽遮住头,一件破披风遮住身子,一把剑遮住他残破的性命。 而那时,那位老者叮咛长鸿,嘱咐他这一生都会和常人不同。凡是和长鸿走得太近的人,最终都会因长鸿而死。 那之后,神秘人带着长鸿走遍了中原武林,走过了各大门派,他也时常嘲笑名门正派的迂腐,称赞铁君子的孤傲。小长鸿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孤独的人,但长鸿对他也并不讨厌,甚至以为,自己会和他流浪一生。 直到一个雨夜,那个神秘人消失了,然而周遭的人却都指责长鸿,说是长鸿害死了他。 那时的长鸿还不理解周遭人的话,直到后来他才渐渐回忆起那天晚上,那位神秘人为了救自己,跟数十位高手交手,最后重伤不治,死活不知。 那之后的长鸿再度过起了流浪的生活,终日以打铁,挑柴,乃至卖艺为生。 直到有一日,年幼的长鸿偶然闯入一幢宅院,正巧撞见一位老人正在练枪,长鸿在暗处看得聚精会神,结果不慎被老人发现。面对愤怒的老者,长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拾起一旁备用的木枪,并将刚才老人的枪术模仿了近七成。 老人见状十分惊愕,随后大笑不止,并自称原是一介镖师,一生未曾收徒,如今因年老隐居于此,本以为这枪必将失传,但不想却被长鸿看见招式,且还能还原大半。老人十分欣慰,便准备将自己的家传绝技都传给长鸿。长鸿果真不负老人厚望,仅练习了一个月便已尽得老人枪法之精髓,而那位老人也在三天后去世。 长鸿自此习得一门看家本领,平时常在水缸练习枪挑水纹。最开始只能是拍打出水花,天长日久,流水竟然像听话一样随着枪尖沉了下去。再到后来,水如同变了魔术一般可以顺着自己的枪杆来回游走,甚至能将空气中的水雾聚集成雷电。加之后来投身军旅立下无数战功,长鸿之名开始传遍武林,无人不晓。他本人在军队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最终一路坐到了三军统帅的地位,带领帐下五千儿郎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正当长鸿风光无限,仕途通达之时,一次战役的到来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没人知道缘由,因为那场战役里五干人中唯他一人生还。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从此,边疆上少了一位威风八面的将军,而“组织”中多了一个沉默而可靠的人使。“组织”为他提供了最隐秘的藏身之所。长鸿对那场战役绝口不提,在烨城娶妻生女,暗中打理“组织”事务。他从未有过差错,也从未被人发现身份。 “组织”三十年,长鸿结识了烨城的一位书生——“平白”,平白出身南武林落城,只身一人来烨城经商,因其急公好义,因此在本地黑猫市场的寻常商贩间可谓有口皆碑。长鸿与之乃萍水相逢,偶然相遇,随后彼此帮了不小的忙,一来二去,平白也成了长鸿在烨城除了“组织”以外的唯一一个朋友。 然而彼时烨城城外的黑猫市场日渐繁盛,以致烨城豪强纷纷觊觎这块肥肉,意图将黑猫市场收为己有,随后狠狠捞上一笔。 面对这些贪得无厌的豪强劣绅,平白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指责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长此以往,慕名来到烨城经商的商贩只会再度逃离此地。 长鸿对平白的义举十分钦佩,并准备私下里助平白一臂之力,将烨城那些土豪劣绅的腌臜丑事通通曝光。 然而有些事,不是光凭义气和友情便能办成的。 平白那次仗义执言后的不久,“组织”同时接到了两个委托: 第一个委托是由几位巍冠大袖的商人运来一车车黄金,要“组织”除掉黑猫市场的带头人平白。 第二个委托则是黑猫市场众商人凑了许多碎银子,求“组织”挽救黑猫市场。 这两个任务本没有任何冲突,但冥主沐天藐考虑到事情同出一个缘由,便指派一人来完成这两个任务,哪个任务在先,则没有明确的指定,而那个人就是长鸿。 不久后,烨城官方放出消息,决定继续保留黑猫市场,允许在此处经商的商户自治。而就在那天夜里,长鸿带了瓶酒,去了平白家里。 第二天,平白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主人叫平白。 人们发现平白的桌子上留了一封准备寄往落叶集的书信。信里说道,平白在来烨城之前,想方设法霸占了好友的田产,妻女,还逼得其父母自杀而亡。平白在烨城行商一日,便多一分悔恨,直到昨日,黑猫市场得以保留,他自缢以求解脱。 此事有如惊天霹雳,但无论如何,人们相信了这个自杀的理由。 但只有长鸿知道,自己亲手了结了自己唯一一个“普通”的朋友。他第一次觉得,一直以来喝的酒,是如此的辛辣。 影之刃2“组织”三十一年,怪面之乱席卷影境,长鸿自然和往常一样留守烨城。然而就在此时,冥使“虚空”却主动找上门来,希望他能前往北方的械城。原来经虚空调查,最近祸乱烨城庞镇等地的怪面似乎与械城的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此时“组织”的大多数干将都已被派往各地,只有长鸿能当此大任。 长鸿对此任务仍有顾虑,然而虚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担忧,并表示“组织”会照顾长鸿的妻儿,让他大可放心前往。 见事已至此,长鸿只好动身前往械城,并在一番调查后果然揪出了械城的幕后黑手——木老师。 然而这位木老师却一眼认出了长鸿的过往,仅交手数合便逃走了。 接下来长鸿的经历游戏里并未明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长鸿在身为“组织”人使的同时,还暗地里与另一个组织有所牵连。 “组织”四十年,冥主沐天邈被害,长鸿也接到了消息,此时他的妻子也身染重病,但他有预感,自己接下来也会卷入这纷乱的局中。 雨血2:烨城“组织”四十年七月十五午时,长鸿像往常一样在烨城内八卦阁自斟自饮,然而就在此时,一位穿着黑镖门镖师服装的人走进了八卦阁。长鸿分心聆听此人和隔壁正在谈天说地的武林人士的攀谈,心中暗自确定了此人正是“组织”冥使——魂。不过长鸿并未声张,仅饮完壶中酒便起身离去。 当晚,长鸿守候在原本用作“组织”中人在烨城办事时的落脚点的偏僻小屋前,不久,那“镖师”果然来到,并表示自己乃是昔年“组织”安插在黑镖门内的暗哨,同时轻松说出了长鸿的名号。 长鸿见状,便交给了“镖师”能打开丁之门的“丁之匙”,命他明早来机要之间一叙大事,商讨如何从“影”组织手中抢回凝血毒丹,随后动身离去。 转日,长鸿早早等在机要之间门前,他想再探清楚,那个“镖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巳时,镖师出现,长鸿二话没说,抬枪与之较量起来,并最后惜败此人之手,长鸿也因此心中更加笃定——此人就是“黑伤”魂! 以探查实力做理由搪塞过去后,长鸿便带着“镖师”进入机要之间,随后和人使老桂、偃淬二人一起制定夺回凝血毒丹的计划。最后敲定,由长鸿和“镖师”趁夜通过城隍庙进入烨城下水道,并燃放烟花吸引烨城各处的“影”组织杀手会员。 长鸿与“镖师”一道出了“伪西天”酒馆,正边走边商议夜间行动,其女小榕突然跑了过来,原来长鸿妻子的病情又加剧了。长鸿听后马上让女儿先回家,从抽屉中取出红色药粉让妈妈服下。小榕听后连连点头回家了。 当夜子时,长鸿与“镖师”会和与城隍庙内部,并一同进入了烨城下水道。长鸿见下水道错综复杂,便提议自己和魂分路去开启烟花开关,然后会和在下水道最深处的佛龛前,因为那里有密道可以直接出去。 二人分路去开开关,然而随着烟花开关悉数打开并再度汇合,“影”组织成员却都无一人出现。长鸿看似有些疑虑,便提出先打开佛龛开关出去,随后他便进入佛龛开始寻找开关。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铁墙突然落下,将长鸿和魂分隔开。 接下来的经历游戏中并未细讲,但总之,长鸿实际对此早有预料,他立刻逃出了佛龛,并设下假象使前来打扫战场的影魅误以为他真的已死。 随后长鸿一直接受命令埋伏在暗处,不过他也相信魂一定会再回到这里,于是他特意在佛像上留下了能够委托任务的“镶金小纸条”。 数日后,长鸿接到八卦阁消息,魂使用了那张小纸条吗,而委托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少主沐小葵。 七月廿四申时二刻,长鸿再度赶往机要之间,并正巧遇上沐小葵被数百白衣剑客围攻。长鸿果断出手,随后再度飘然离去。 |
在我告诉你这故事之前,我先要告诉你我是谁。
我叫长鸿,我从小跟着一个人漂泊,我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用一块破布遮住脸,一个破草帽遮住头,一件破披风遮住身子,一把剑遮住他残破的性命。
他跟我说,你这辈子,要走一段不同的人生。和你走得太近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那个时候我还小,没听懂他说什么。
我们走遍了中原武林,走过了各大门派,他嘲笑名门正派的迂腐,称赞铁君子的孤傲。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我以为能和他流浪一辈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离开的,应该是一个雨夜,我一梦而醒,他就不见了。
人们都说是我害死了他,双手沾满了他的鲜血。
但我不记得有什么血,我也不理解他们说的话。直到后来我渐渐回忆起那天晚上,他为了救我,跟数十位高手交手,最后重伤不治,死活不知。
这像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诅咒。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任何人,但最后他们都会因我而死。这话我不信,直到前些日子飞云和雷当死后,我才相信这一点。
再后来,我来到烨城,遇到了一个叫沐天藐的人。他创办了一个叫“组织”的组织,我进去之后,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再后来,我又结识了自己的妻子,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从此以后,烨城就是我的家。
烨城,在山上。在山上,就注定烨城不大。
城不大,架不住人多。烨城有很多小阁楼小房子,挤在一块,谁也不比谁阔,谁也不比谁气派。就连朝南开的衙门,也跟农家小院般大小。
如今是“组织”四十年,十年前的时候,烨城比现在更小一些。
那时烨城没有大房子,青砖石铺就的街道也很窄。
比起城市规模,烨城更响亮的是作为东方重镇的名号。武林有点名头的人每年都要来烨城谈朋友,走关系。不少声称退隐江湖的高手都在烨城“隐居”,这些都不是秘密。
于是就有某门某派的掌门抱怨,说这烨城连个开分舵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事实,烨城寸土寸金。
比开分舵更难的,是大小商贩没地方开业。在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是个人都能看到白银万两。
只可惜烨城太小,集市只有巴掌大,想卖个红薯都要四处打点,可见烨城做生意之难。
有人曾建议城主开挖山洞,把集市搬到山洞里面。但烨城很早以前就已建好完整的水道,动哪里都容易塌陷。加上石壁难凿,此事也就一再搁置。直到近些年,有传言称烨城“伪西天”酒肆总有叮叮当当的响声,城主派人来查,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醉酒的糟老头,里面也没有任何开工的痕迹。
就这样,烨城愈发臃肿,居民常去的市场臭气弥漫,避之不及。
终于,有人解决了这个难题:几年前,有位盐贩闲城内租金太贵,干脆在烨城东山空地上架起帐篷,赔本赚吆喝,还真的吸引了一大批顾客。于是不断有小商小贩前来效仿,很快东山上建起一片片帐篷,树起一杆杆大旗。这片帐篷无一例外都是黑色,做买卖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此地便在烨城人口中有了新名字:黑猫市场。
几年下来,烨城人都知道黑猫市场价格便宜。日杂、兵器、古玩、黑市应有尽有,卖艺的唱小曲的也爱在这卖弄,黑猫市场由此远近闻名。
可十年前黑猫市场却险些付之一炬。命运是很喜欢捉弄人的,如果黑猫市场就这样没了,我也不曾伤心过。如今半死不活的飘摇着,人都走了大半。
那时我刚成亲不久,却三天没有回家。
茫茫雨夜,我终于等到了我的猎物。
但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我也知道货车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东西只在管家的内衬里,我清楚的很。
然而这份任务我只完成了一半。
几天前,黑猫市场支起一顶十几丈宽的大帐,足足大出其他店铺四五倍。
那晚大帐灯火通明,帐外围了一圈带刀好手。
不用猜也明白,定是有许多身份显赫的大人物在里面议事。
我悄悄接近了大帐,从缝隙中窥见里面情形。
烨城城主坐在一把乌木椅子上,正对帐门。他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扇子死命给自己送些许凉风。
里面还有一个黄衣富商,一个紫衣横眉的剑客,一个黑衣冷面的男子。
还有一位文弱书生,他叫平白。
在“组织”之外,也许我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萍水相逢,但这简简单单的相逢,也能有不平凡的故事。平白是个好老板,在黑猫市场有口皆碑。因缘偶遇,他帮了我不少忙。
如今轮到我解决他的困难,但这不算还情,只是任务碰巧而已。
帐内传来了他们的声音:
“刚才大家都认识过了,人们都说烨城是占了风水宝地,才引得八方好汉常年汇聚于此。今天有幸请了众员外到此议事,本府感激不尽。这天色已晚,黑猫市场是拆也不拆,早点拿个定数为 好。”
烨城城主,平时都不露面的光头蠢货。但只要一涉及银子,便肯定会出现。
黑猫市场的决定权在城主自己手里,但城主心里清楚,至少要等邀来的人厮杀完再做总结,他自己切不可卷入其中。
座上几位仍然保持各自的姿势,谁也没有说话,城主尴尬一阵,干脆别过脸去。
“咳……城主盛宴款待……我们该谢你才对啊!”说话的黄衣富商,人称黄大善人。
“既然丁员外和秦大侠都不讲,那我就讲讲喽。”
“也许平老板有话要说?”城主的目光转向文弱书生身上,男子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平某人轻言微,怎能抢了其他几位员外的风头?”
城主目光黯淡下去:“那还是听听黄大善人的意见罢!”
黄大善人掰了掰满手戒指,一开口难以掩饰口中金牙:“这事好简单点解啦。你看看这黑猫市场气象,哦呦乱糟糟一片,一点都不规范噢。居然有人能随意哄抬价格,这在我们南方简直不可想象啦。”
“那黄大善人是想?”
“当然是拆了啦!然后多盖些酒楼,茶苑,还有一些大家都喜欢的场所嘛。武林人成天打架打的那么累,肯定要一些好好玩的地方,放松放松身心嘛!”
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除了平白没笑。
“不可,烨城本是各位武林前辈清修之地,若搞的像南城那般淫秽不堪,这不是砸烨城的招牌么?!”掷地有声的是一身修长的紫衣剑客,脸上留着细细八字胡,一双鹰眼寒光闪烁。他一开口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能跟穷凶恶极的魔天鬼堡做生意。
“哦?不搞风花雪月,秦大侠是能有更赚钱的路子喽?”黄大善人挽起黄袖子,再一次点燃手旁的烟杆,闷声抽起。
“当然是开武场、办驿馆,这么多门派,在烨城没个门面怎么能行?”姓秦的动了动身子,慢声细语道:“再说这黑猫市场还是属于烨城的财产,怎能说拆就拆?黄大善人也不看台上还坐着城主大人,光凭着一张嘴就想吃下黑猫市场,未免太过自大了点。”
“噢,我黄某自大,但最起码赚的是干净银子。像秦老板这种人,敢保每一票挣的都不是亏心钱?”
“现在这世道杀人都没人管,谁还管你银子干不干净。我秦某今天高兴来这谈,不高兴我还不想谈了呢。”说罢起身欲离开。
“秦大侠,何必呢。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事,好商量嘛。”开口的是右侧的黑衣男子,他看起来比其他三个人更加凶神恶煞,从议事开始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似乎难以接近。但一开口却如同温泉溪流般舒缓人心,任你有再大脾气也发不出来。
秦大侠一甩袍子,把剑收起,迅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都说这烨城人架子大,也没想到会比天还大,拆市这点小事都决定不来。”
“秦大侠胸怀广阔,心系武林,丁某佩服。但若想开武场,捐资兴学,在哪办不好,偏偏要拆这黑猫市场。”
“把武场开在山脚,那就没意思了。这山高险峻,自有一番壮志豪情。总之我意已定,城主出个价便是。”
城主听了颔首道:“若在平时,秦大侠有什么事找本府,本府定当尽力。但此事关乎烨城百姓利益,也不是本府一人能决定的。”
今天城主还请了一干烨城老人,其实若能说动这些老顽固,比说动他有用。
老头子们熬了这么久,早已不甚耐烦。眼皮松动,哈气连天,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畏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话:“城主问老朽意见,我们这些快进棺材的老人们你也知道,这辈子就对烨城有感情,谁对烨城百姓造福多,老朽就支持谁。刚才老哥几个聊了一下,似乎刚才两位员外的方案似乎都没提对烨城有多少好处,能带来多少利益啊?”
穿黑衣的丁员外悠悠地开口:“还是几位老前辈说得好,无论你是开青楼还是开武场,实际上都是一锤子买卖,对烨城的营收很不利。这之前烨城对黑猫市场的地税是每亩三百两银子,而且每个月都人交不齐。有这回事吧?”
城主点点头:“大家做买卖都是求个顺风顺水,一时交不上的拖延几个月也无妨。但这样一来法令便有如虚设。丁老板,你还没说你要建什么。”
丁员外道:“丁某的意思是:不拆。”
“不拆?”帐内嘘声一片,城主大皱眉头。
“非但不拆,反而可以将管理权交给丁某。丁某可代城主把黑猫市场管理好,还能将上交的地税加到八百两。以前收的税也就够给老前辈建个凉亭,如今城主若是想修个栈道,就不愁没钱了不是?”
“丁员外这不是断那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活路吗?!”一直没说话的平白突然出声,而且声音不小。
“平老板为何动怒?”
“有些店家一个月也就几百两银子盈利,你这一提,不是让人家连饭都不吃上吗?”
“平老板讲话很大声,但讲话声音大不代表理对。”黄大善人摸了摸下巴,粗短的胡子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我们在这商讨烨城大事,而平老板只顾着个人私情,不是丁某笑话,平老板此话一出,丁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城主大人明鉴,现在黑猫市场大小商户数百家,牵连着上千人活命的路子。这些人从武林各地而来,若把这些人赶走了,烨城的名声也就毁了!”
“丁某听说,平老板也不是烨城本地人,而是在南武林那边的人。”
“哦哦,怪不得给那些无德无信的商人们讲话!”
平白环视四周,丝毫没有一丝胆怯:“平白的确从小在南武林长大,但在烨城行商多年,感情颇深。若不是一些其他原因,早已将妻儿带到烨城安家。城主大人,您不能干出竭泽而渔的事情。”
“本府不是不顾黑猫市场这些店家的利益,要不然怎么会请最有名望的平老板你来呢?如果平老板能讲明白这其中利害,黑猫市场会保持原貌,或者,稍微做一些小小改动也可。”
我清楚平白再怎么微言大义,他们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谁也挡不住这诱惑,当然,我有更好的办法让这些人绝了念头。
我只动动手,把三天来收集的信件“送”了进去:
黄大善人侵占善款的证据,秦大侠和魔天鬼堡勾结侵占烨城的事实,丁员外和其他商人私谋的密信。
都在我手里。
当然还有一封利害之言,这是我作为一个烨城普通百姓想说的。
顿时,大帐里乱了起来。
平白又一番慷慨陈词,很容易控制住了局面。
我悄悄离去,后面再多事情,我已不多知晓。
总之平白能挽救黑猫市场,这已足够。
他不知道我在帮他,我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第二天,平白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主人叫平白。
人们发现平白的桌子上留了一封准备寄往落叶集的书信。信里说道,平白在来烨城之前,想方设法霸占了好友的田产,妻女,还逼得其父母自杀而亡。平白在烨城行商一日,便多一分悔恨,直到昨日,黑猫市场得以保留,他自缢以求解脱。
此事有如惊天霹雳,但无论如何,人们相信了这个自杀的理由。
只有一个人不相信。
在这几天之前,“组织”在烨城分舵同时接到两个委托。
第一个委托由几位巍冠大袖的商人运来一车车黄金,要“组织”除掉黑猫市场的带头人平白。
第二个委托是黑猫市场众商人凑了许多碎银子,求“组织”挽救黑猫市场。
这两个任务本没有任何冲突,但冥主沐天藐考虑到事情同出一个缘由,便指派一人来完成这两个任务,哪个任务在先,则没有明确的指定。
那个人就是我。
从大帐里出来之后,我带了瓶酒,去了平白家里。
平白死的那一天,我在八卦阁又喝了很多的酒。那一天我发现酒不甜,很辣,辣的眼泪由嗓子里呛出来,很咸。
和你走得太近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直到现在,我还会想起这句话。
贤妻见信如唔:
吾于烨城置产行商,已有多年。流年光影,念妻已有白发,腿上旧伤可所有见好?
烨城商路难寻,艰险苦多。龙家势大,税多如牛毛;魔堡险恶,亦伤及无辜。诸多同行,见势压价,乱道扰民,吾每日忧愁烦恼,不知与何然倾诉。
昔归乡之路,颇多荆棘。道多恶贼,一如凶顽。虽多烦恼,此地却也安稳。
吾行之时,老父年迈,老母卧榻。幼女行路扶栏、幼子尚不能食。昨日读贤妻书信,知今家母已葬,幼子进学,女儿待嫁。思往日私私戚戚,何事不语?何情不诉?年年岁岁,奉至团圆,余独忘当空明月,簌泪唏嘘,饮酒止痛又至天白。
阔别年许,思妻甚切,落城亦多灾难。今附银票三百两,路上打点。尽早携家北上至烨城,团聚之日不远矣!
夫 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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