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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家庭普通的高三学生看到这个问题,无论是哪个省的,都希望你们不要浸淫在“内卷”这个话题里不能自拔,一定要坚定不移的卷下去。
内卷当然是现实,人才资源过剩,产业升级遥遥无期,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但这和斯人小民真的没什么关系。普通人要做的,就是混口饭吃。饭越少,越要更努力的混口饭吃。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许多人,其实都抱着明天就秩序崩塌的想法,所以才会各种阐明赘述“内卷化”,才会长篇大论并不乐观的现实。尤其键政圈,里边的东西真的看的太爽了,如此之宏大叙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与键政相比,世间一切黯然失色,什么努力学习换一个好生活,都太浅薄太愚昧。可这些东西,不适合普通人。
宏大叙事需要岁月漫长,秩序崩溃需要太多的因素齐备。可对于个人来说,时间只有那么简短的两三年。你今天在这儿看大佬痛骂内卷,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持高级理性,等待内卷崩塌,而不应该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应试教育上。那么请你放心,在内卷的悲剧来临之前,一定是你高考失败,失去内卷资格甚至正常活着的资格来的更快。
对于一个大的国家来说,意识到内卷,并且宏观调整方向是应该的,但是对于个人来说,尤其是普通人,意识到内卷,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因为你会期待,期待内卷的恶果早日出现,砸烂压在你头上的剥削,让你迎来另一种意义得美好生活。但当你怀揣着这种期待,其实也说明,短期内是摆脱不了这种生活的。生于如此,活在当下。其实应该保持一些愚昧,愚昧的不抬头看一点点世界,在现行世界规则下拼尽全力做到最好。等得到了普世意义上的成功,再抬头,再看世界,再唾骂,再论证。而不是手中无一物,痛斥内卷化。
推论一下。不仅是内卷,所有现行社会秩序,在你还未被兜底之前,都不要去打破。举个例子。从小到大的成长都被指令充满,高中特别喜欢请个演讲老师煽哭同学们,感恩父母,用成绩回报。这其实很重要,在还没有自我追求充满自我之前,用父母恩情,让大多数人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奋斗,是很重要的。坚定的信念,才能调动执行力,才能确保坚持下去。但你非要厘清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抛掉盲目崇拜。就要面对一个问题,你不信奉父母恩情之后,要信奉什么。厘清与父母的关系,你会发现自己爱也爱不极致,恨也恨不极致。理性客观公正的认知,会让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努力。爱的极致要报答,恨的极致要逃离。你却要缠绵悱恻,翻来覆去。
其实许许多多的观念都让人如此。只有怀着极大的偏执,才会有无限的动力。我们总在推崇理性客观认识世界认识自己,但失去极致的情感,实在是寸步难行。
注:世界既不公平也不美好,但我们不能因而非黑即白的否定一切,只能尽自己所能想办法让世界从灰色朝彩色稍稍靠近一点。
It is not our abilities that show what we truly are, it is our choices.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一些简单的内卷方法论:
人只要一放松,就需要花十倍的力量才能把自己拉起来。越恐慌时,就越安于现有的平衡。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与其后悔,不如策马扬鞭,即刻出发。
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不要总在别人的戏剧里充当着配角。
我走了很远的路,吃了很多的苦,才将这份博士学位论文送到你的面前。二十二载求学路,一路风雨泥,许多不容易。如梦一场,仿佛昨天一家人才团聚过。
出生在一个小山坳里,母亲在我十二岁时离家。父亲在家的日子不多,即便在我病得不能自己去医院的时候,也仗是留下勉强够治病的钱后又走了。我十七岁时,他因交通事故离世后,我哭得稀里糊涂,因为再得重病时没有谁来管我了。同年,和我住在一起的婆婆病故,真的无能为力。她照顾我十七年,下葬时却似是一副薄薄的棺材。另一个家庭成员是老狗小花,为父亲和婆婆守过坟,后因我进城上高中而命不知何时何处所终。如兄长般的计算机启蒙老师邱浩没能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对我照顾有加的师母也在不惑之前匆匆离开人世。每次回去看他们,这一座座坟茔都提示着生命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固然让人痛苦与无奈,而贫穷则可能让人失去希望。家徒四壁,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或者书都是晚上最开心的事。如果下雨,保留节目就是用竹笋壳塞瓦缝防漏雨。高中之前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夜里抓黄鳝、周末的鱼、养小猪和出租水牛。那些年里,方圆十公里的水田和小河都被我用脚测量过无数次。被狗和蛇追,半夜落水,因蓄电瓶进水而摸黑逃回家中;学费没交,黄鳝却被父亲偷卖了,然后买了肉和酒,都是难以避免的事。
人后的苦尚且还能克服,人前的尊严却无比脆弱。上课的时候,因拖欠学费而经常被老师叫出教室约谈。雨天湿漉着上课,屁股后面说不定还是泥。夏天光着脚走在滚的路上。冬天穿着破旧衣服打着寒颤穿过那条长长的过道领作业本。这些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是考试后常能从主席台领奖金,顺便能贴一墙奖状满足最后的虚荣心,我可能早已放弃。
身处命运的漩涡,耗尽心力去争取那些可能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每次转折都显得那么的身不由己。幸运的是,命运到底还有一经怜惜。进入高中后,学校免了全部学杂费,胡叔叔一家帮助解决了生活费。进入大学后,计算机终于成了我一生的事业与希望,胃溃疡和胃出血也终与我作别。
从家出发坐大巴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县城,一直盼着走出大山。从炬光乡小学、大寅镇中学、仗陇县中学、绵阳市南山中学,到重庆的西南大学,再到中科院自动化所,我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现实的压力而觉得自己快扛不下去了。这一路,信念很简单,把书念下去,然后走出去,不枉活一世。世事难料,未来注定还会面对更为复杂的局面。但因为有了这些点点滴滴,我已经有勇气和耐心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理想不伟大,只愿年过半百,归来仍是少年,希望还有机会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不辜负这一生吃过的苦。最后如果还能做出点让别人生活更美好的事,那这辈子就赚了。
For your business is to act the character that is given you and act it well; the choice of the cast is another's.
我们登上的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
行为实验结果证实了确认偏误的存在,即当合伙人的意见认同自己的判断时,其影响要大得多,而当意见与判断相左时,则更有可能被忽视。fMRI数据显示:后内侧脑前额叶皮层的活跃介导了人们更倾向于确认观点而不是否认观点,并且更紧密地跟踪同意意见而不是分歧意见。可以说,人们已经形成的判断改变了对新信息强度的神经表征,使我们难以接受自己不同意的观点,哪怕这和理性决策的利益最大化相违背。
这项研究的魅力在于,科学家正使用功能神经影像和计算神经科学来分解人们的信仰形成和决策机制及其神经结构和发生,同时也尝试解释这种覆盖政治、科学和教育领域普遍存在的偏见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而这样的结论似乎也警示了当下人们在媒体推荐算法营造的信息茧房里,需要作出超越神经机制的努力去汲取多维信息,而不是一味地维护自己的观点。
人们为了付出的沉没成本而不得不死命拥护自己的派别,也许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也许是为了寻找一种归属感。但不管是什么,这种阵营划分肯定不是各人科学推理的结果。互联网的关注、屏蔽和兴趣推荐算法很可能加剧了人们观念阵营的划分。可是如果人人都只接收符合自己观点的信息,甚至只跟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交流,那么就会形成一个“回音室效应”(echo chamber effect),人们的观念将会变得越来越极端。
要主动刻意地消费,吸收有可能修正我们观念的新信息,而不是吸收对我们现有观念的肯定。
确认偏误是个普遍存在的人类特性,而且有人正在利用这个特性牟利。错误观点一旦占了大多数,正确的做法就可能不会被执行。既然改变那些已有成见的人的观念如此困难,也许双方阵营真正值得做的只有争取中间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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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教育研究院《我国中小学生自杀问题的现状分析》通过网络抓取儿童青少年自杀信息,统计了2016年10月至2017年9月,确认392起自杀及自杀未遂事件,发现男女两性差别很大:男性中小学生死亡及未遂案例的比例均高于女性,尤其是在自杀死亡的案例报告中,男性中小学生案例数量约为女性案例数量的1.5倍。不仅仅是男孩,我国男性的自杀率也在不断上升,总体高于女性。不仅仅是我国,整个世界的男性自杀率也高于女性。
对于成年人来说,男性自杀死亡的可能性是女性的3倍。男性患抑郁症的可能性与女性一样,但相比女性抑郁的征状有所不同,且较难发现这些迹象。
Edward Tronick的静止脸(Still-face)实验:一开始孩子和妈妈正常地互动。几分钟后,妈妈面无表情、严肃地盯着婴儿,并且不回应婴儿的任何行为。虽然面对妈妈的变化,婴儿都会表现出惊慌、无所适从、崩溃。但男孩在发现妈妈不开心后,反应会更大。他们爱哭、爱表现出愤怒,甚至扭着身子不看妈妈转向婴儿椅的方向。
他们还发现当妈妈不告而别,离开婴儿几分钟后再次回来时,男孩与妈妈重归于好所用的时间更长。也就是说,他们情绪恢复需要更长的时间。因为男孩在这样的情况下皮质醇水平(压力激素)会更高。
与传统观念中认为男孩比女孩更坚强不同,大部分男孩天生就比女孩更脆弱,更不擅长处理情感问题,更容易在学习上遇到问题。
男孩子更脆弱,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也绝不是缺乏“阳刚之气”。与其埋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不妨直面烦恼,探索解决生活和学习难题的方法,让自己开心起来,以自己本来的面貌为乐。
需要注意的是,性别转换并不能改变男性身份及其带来的焦虑情绪;性别转换的过程更是充满焦虑和不安的,“过程中”远远比“从未开始”令人痛苦。希望男孩子们正确对待焦虑,不以转换性别作为逃避自我的“出路”。
据中国2020年版《精神障碍诊疗规范》的数据,中国(典型)跨性别女性占人口比例在0.05‰~0.14‰之间,(典型)跨性别男性占人口比例在0.02‰~0.03‰之间。
性别转换的判定标准包括:患者渴望像异性一样生活,被异性接受为其中一员,通常伴有对自己的解剖性别的苦恼感及不相称感,希望通过激素治疗和外科手术以使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与所偏爱的性别一致。患者厌恶自己的性器官,要求进行阉割手术的愿望是持续性的,求助无门时甚至自行阉割造成严重后果,有的易性愿望不能得到满足便企图自杀。患者往往伴有抑郁症状,且出现转换性别身份的特征至少持续存在2年以上才能确立诊断。
如果没有性别遗传学上的性别问题,单单是“好想成为女孩子”,是往往达不到性别转换的标准的。青春期少男,从荷尔蒙的角度来说,男孩子一般会产生对异性懵懂的期待和向往,很多时候抱着性幻想,这种向往有时会被男孩子理解为是“想要成为异性”,希望融入异性、与异性更亲密地接触。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谁没有憧憬过穿女装呢?)对于一些不太符合社会偏见的男孩子,从生理的角度来说,第二性征发育较慢、不明显(“娘娘腔”),从心理的角度来说,胆小怕羞、受人欺负、喜欢与异性相关联的活动和事物、与女孩子打成一片(“妇女之友”),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烦恼归烦恼,即使如何受家长、同学的误解和欺凌,也不要误会成是“自己的问题”。这种误解往往如过山车一样,在连环追问间就来到了错误的方向和领域。比如,一种常见的误解:我受欺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问题,那么是哪里有问题?→我是男孩子,但是身边的人并不认可我!→我和女孩子相处更好,也更喜欢与女孩子一起活动→我会不会是女孩子?!→我讨厌男性身份,希望做个女孩子!→这一定是男性器官的错,我厌恶这些器官!!
据2020年一项持续数年的社会学研究调查显示,在超过三千名跨性别女性的样本中,年均自杀死亡率达到约12.8‰,该数字是中国2016年自杀死亡率(0.085‰)的1500倍以上,该调查暂无法排除幸存者偏差的因素。
根据中国每年完成的性别重置手术和身份证改证的数据,再折算中国跨性别群体的年均数量,最终能成功完成手术的跨性别群体不到群体总人数的2%,绝大多数跨性别者终其一生会因为各种原因时刻面临各种生活困境以及极高的死亡率。
中国大多数跨性别群体仍然面临巨大的家庭压力,就业歧视,升学歧视,校园暴力,经济困难等外在压力。性别焦虑与抑郁多数得不到良好治疗,导致自杀率常年居高不下,癌症等重大生理疾病概率远超一般人群。
对于MtF朋友们,如何真正开启乐观开朗的生活,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有一个往往被人们忽视的关键点。这个关键点是:正确认清你的性别,你的性别是MtF,而不是女,(而且在变性手术之前,永远也不会成为女)。
目前社区对待MtF小伙伴们的态度往往是鼓励对方将自己置身于女性视野,以女性称谓来称呼她们。怎么样的称呼都无所谓(而且女性称谓不见得比男性称谓更优越);但是,如果忽视自己的真正性别(MtF),想要直接融入女性群体,焦虑和恐惧往往大于刚踏上MtF之旅的憧憬和期待。这正是为什么MtF的情感障碍比例居高不下。
乐观看待自己的选择,选择做MtF,就要快乐地去生活,不要想着“怎么还没成为女孩子”“处于中间状态好难受”之类,包容自己的这一面,努力成为MtF中的坚强者、优秀者。MtF真的那么不受社会认可吗?MtF中就没有“成功人士”、生活的佼佼者吗?被认可的关键在于对自己的自信和自强,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学生朋友们,让自己“卷起来”,成为学习的佼佼者;生活中,乐观开朗、积极与身边的各种性别的人们相处,成为人际交往的佼佼者;在家中,试着与家人深入心灵地交流,坦诚地吐露心声和困惑,让家人充分理解你的选择,(接不接受另说,把家人蒙在鼓里,是对家人最大的伤害,而伤害了家人你还想要家人的包容?),做家中的“小主人”“小棉袄”。
人性中最坏的特点是对别人的不幸遭遇幸灾乐祸,这是一种非常接近残忍的感情,幸灾乐祸所带来的笑骂,简直是来自地狱的笑声。
MtF朋友们,当受到他人对性别的排挤和指责时,与其愤慨、与其逃避,不妨坚守自己的阵地,“迎楠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我就是‘不男不女’,招惹你了?看不惯就滚蛋!”第一次发声,往往需要一定的勇气,但一旦开启了坚强的人际交往方式,你的自信、乐观、勇敢都将得到提升和巩固,成为你驱动生活的强大动力。
注:对于热衷于将自己的课余时光沉浸在性幻想和性行为中的MtF们(非MtF的朋友们也看一看),不管是展示自己的第二性征(胸、丝腿、长发)的性期待,对着女性物品和黄色影音图像进行性幻想和自慰,还是通过与他人的性交往、性行为来消解焦虑带来的痛苦,抑或是走上“打赏求泡”的黄色产业道路,都是十分错误、令人悲哀的。性展示、性幻想、性行为,都是逃避和自欺欺人,对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有害无益。(不要说“轻量级的自慰无害”,你见过哪个“轻量级”一天一次的?要我说正经人的“轻量级”生活,30-45天一次(相当于女性例假周期)才是比较刚好的量。做这样辩护的人士,建议去“戒色吧”看看。)
活成最健康的样子,远离“风月宝鉴”,用学习和生活的充实感来弥补性别转换过程中的焦虑感。如果不知道怎么避免“抑郁时刻”的来临,就用学习和生活的“时间管理大师”使自己忙起来,所谓“大忙人哪有空焦虑”!极限挑战、挑战极限,不冲刺一下学业事业感受自己的实力,怎么好意思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祝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附注:最近黄色产业链被捅到新闻媒体上面了。MtF小伙伴们不要慌张、也不要害怕,洁身自爱,远离黄色。天朗气清的“药娘圈”远比“援交秀大腿”的儿童色情要清爽得多,也更容易得到身边的人的支持。另外,对于儿童色情的交易商,国外一般来说是要枪毙的,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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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听到边界这件事情,都只想到我是防守的,我要挡住你在这个边界的外面,而不是去感受到在边界所及的范围内,去尽量让别人感受到你的关心跟温暖。
所以儿女的处境很惨,你从出生开始,不可避免地,抚养你的人要付出很大的心力,你势必会感觉到亏欠,跟两个人之间可能有债务关系,你欠他们。所以我的建议比较多,不是原谅,而是算了。“算了”的态度,是一种自我和解。放过的不是父母,不是那惨痛的过去,而是活在那些惨痛记忆中的自己。
爸妈的语言暴力能够伤害你到什么程度,其实决定于你想被伤害到什么程度的。
他们有可能教养不好,他们有可能就是侵略性很强,他们就是人。他们今天会饿,会不耐烦,会懒惰,会贪婪,他们就是人。所以可不可以把他们放回人的位置,就是不要再想说,你作为一个父母怎么能够这样讲话。他就是一个人,一个没教养的人,讲出了很伤害人的话来。
当你能够把父母从父母的神坛上放下来,父母也会有机会反省到,自己不是养了一个不孝的孩子,而是一个人被另一个平等的人指出了毛病。
一个人在过去曾受到某件事的深刻影响,如果影响带来的伤害使他难以接受,而他又通过回避、压抑的方式逃避这些痛苦,那么这部分经历就会进入到人的潜意识,不再被意识到,但影响却并没有消失。
原生家庭带来的痛处是根深蒂固的,我们没有办法使其全部消失,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塑造自我。
人作为社会性动物,最大的威胁是被群体抛弃。不仅仅对父母,我们这一代也是这样。不过,不同时代、不同性别、不同个体之间,对这个威胁的恐惧程度,对这种被抛弃可能发生的概率的估计,以及对这种被抛弃发生的条件的评估各不相同。如同你所说,父母那一代人因为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对这种被抛弃发生的条件包容的相当大,“ if (….. or….. or…. or….) then被抛弃 ”,这个括号里的or很多很长,被抛弃是个大概率事件。另一方面,他们对被抛弃的后果估计会比我们对被抛弃的后果严重得多,缺乏“灵活性”。我们这一代,一样害怕被抛弃,不过这种恐惧随着被抛弃后存在的多种其他替代生存可能性而被降低很多。反应也就不会那么激烈。父母那一代,因为没有太多其他选择或弥补途径,被抛弃的后果太严重,所以才会引起极度恐慌。就我有限的样本观察来看,这种灵活变通性和视野(也就是被抛弃后其他替代生存途径或出路)很大程度上是受他们成长阶层(知识分子 vs 封建地主 vs 工人 vs 农民 等等)、环境和经历影响的。
说回父母那一代普遍的观念“养儿防老”,的确是害怕被抛弃的最好佐证。害怕自己老了没有人照顾,被世界上所有人抛弃,需要抓一个熟悉亲近的人来照顾自己,满足精神情感和生活物质等等一切需要。需要确定有亲近的人和自己在一起。养老院则代表被抛弃、扔向社会的无奈选择。而我们这一代,育儿之初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不是流行那句鸡汤么“育儿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分离”。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抛弃。就此,我也想通很多我妈妈以前在我看来太过自私的爱,太过敏感脆弱的种种。想通了就多了很多理解和包容。
我们人类都有以真心报真心的本能,而这种投桃报李之心也是我们互相能够形成紧密乃至life partner关系的核心本能。所以,这个逻辑的确是成立的——尤其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但是,这个逻辑有一个重要的大前提:就是对对方的好心一定伴随着对对方好的行为。这个大前提,在特定社会环境下的确成立,例如在一个子辈和父辈所面对的社会环境几乎没有变化的设定下,父辈常常的确是掌握了人生的真理的,这个时候父辈对子辈的好心所体现在行为上往往也事实上是对子辈好的。但当两代人所处的社会环境发生了很大变迁的时候,父辈对子辈的好心会常常以办坏事的方式出现,因为上一辈人的内在建模如果和世界发生了偏差,那么好的意图就无法导出好的行为了。这是亲子冲突在我们这一代尤其剧烈的原因,因为社会变迁非常剧烈,而在一个文化和社会处于稳定期的国家这种情况会小很多,因为两代人更可能身处和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我们和我们50后的父母所看到的世界则可能是天差地别的)
那么是不是说这种情况下就不以真心报真心了?也不是的,而是说需要进一步区分「好的意图」和「好的行为」了。如果好的意图和坏的行为同时出现,那么我认为最道德的做法,就是保护自己免受坏的行为的伤害,但同时也不反过来过度攻击对方(这后者便已经是对对方「意图是好的」的回应了,即我只是保护自己,并不去反过来要伤害你;这本就是对你的非恶意的假设。因为要是真的假设你有恶意的话,我的反攻要强烈的多。)这简而言之就是常说的「平和坚定」了。
Mary Ainsworth提出的“内部工作模型”:个体在依恋模式的影响下,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组织或取舍。我们会在自身依恋模式的影响下,去预测别人的反应,从而决定自己要怎么做。如果你的父母总能恰到好处地针对你的表现给出合适的反馈,你便更可能形成“安全型依恋”,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情感也会得到很好的反馈。所以你在生活中,也更愿意真实地坦露自己的情感,自如地去表达自己的感受,慢慢地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行为规则。如果你父母很粗暴,他们的沟通方式让你觉得:“我妈妈不懂我,她无视我的情绪,让我更生气和难过”,你就很可能形成“回避型依赖”,开始压抑、忽略自己内心的感受。渐渐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
原生家庭内部产生的矛盾和朋友之间产生的矛盾是类似的,矛盾的根本问题、解决方法都是可以通用的。只不过由于父母生我们养我们以及中国传统文化对“孝”的重视,使得我们看不清问题的本质,认为家庭内部就是应该是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古代这种和和睦睦是建立在古代家族认知变化小的基础上,大家有共同语言,聊得下去,所以显得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看到近现代,你会发现和和睦睦的家庭还是存在的,但通常这种家庭都是子承父业,即家庭内部认知差距小。而21世纪的现代,很多家庭内部认知差距极大,随着升学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所以家庭内部显得十分冷清。我们碰到这种情况,不能盲目一味地求其和睦,而应该当断即断,去努力做到经济独立,并且找到和自己相似的另一半转移精神寄托。
对于成长历程中经历的事情,再次回忆并用现在的眼光去检视,学会宽容。由于我们还是孩童的时候,承受能力并不是很好。然而当我们用现在的、较为成熟的、更客观的立场检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回溯过去的创伤记忆的时候,其实伤口也会变小。当我们没有感受到爱的时候,并不代表着爱不在身边,也许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当我们觉得受伤的时候,并不代表别人要故意伤害我们。试着去谅解和饶恕自己的父母。
大多数的事情,如果不是遇上特别不开明的家长(比如把孩子送去网戒中心的那位),敞开心扉坦诚交流往往比相互僵持要好。与父母如此,与身边的任何人也是一样,开天窗说亮话,心中的情感才能真正有效地传递给对方。很多父母最忌讳的“不孝”是什么?其实是瞒着家里人做事情。瞒,能瞒多久?初一还是十五?最终还是会东窗事发。而且如果是圆滑城府深的小伙伴那到还好,不少小伙伴那心情都写在脸上,瞒都瞒不住,越看越形迹可疑,家长看了能不气吗。
开天窗说亮话,不是说不设界限。相反,是明确界限,告诉家人,这些是我的领域,我的小心思。每个人都是会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家人不可能事事干涉。关键在于有了开放坦诚的交流,让家长知道你的心思、你的生活、你的性格,相互理解和包容才会铺展开来,家人才更容易给你提供私密的空间。这就是保护主义往往和隐私主义同时产生的原因,最终也往往会在同一次的坦诚对话中同时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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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象就是“我属于哪种人”的自我观念,它建立在我们的自我信念上。但是,绝大部分自我信念都是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我们的成功与失败、我们的屈辱与胜利、以及他人对我们的反应,特别是根据童年的经验而不自觉地形成的。根据这一切,我们在心理造成了一个“自我(或者一幅自我的肖像)。”就我们自己来说,一旦某种与自己有关的思想或信念进入这幅肖像,它就会变成“真实的”。我们不会去怀疑它的可靠性,只会根据它去活动,就象它的确是真实的一样。
人的所有行为、感情、举止,甚至才能,永远与自我意象相一致。简而言之,你把自己想象成什么人,你就按那种人行事;而且,即使你做了一切有意识的努力,即使你有意志力,你也根本不能有别的行为。把自己想象成“失败型的人”,就会想尽办法失败,尽管他有良好的愿望,有意志力,甚至机遇也完全对他有利。把自己想象为不公正的牺牲品,认为“注定要受苦”的人会不断地寻找各种环境来证实自己的观点。
真正的奥秘是:要想真正的“生活”,也就是使生活得到合理的满足,你必须有一个适当的现实的自我意象伴随着你。你必须能接受自己。你必须有健全的自尊心。你必须信任自己。你必须不以自我为耻。你必须随心所欲地、有创造性地表现自我,而不是把自我意象隐藏或遮掩起来。你必须有与现实相适应的自我,以便在一个现实的世界中有效地发挥作用。你必须认识自己——包括你的长处和弱点,并且诚实地对待这些长处和弱点。你的自我意象必须合理地近似于“你”本人,不能多也不能少。
当这个自我意象完整而稳固的时候,你会有“良好”的感觉。如果它受到威胁,你会感到忧虑和担心。当它适应于你而且可以引为自豪时,你会感到自信。你会自由地作为“你自己”而存在,并且表现你自己,你会适当地发挥作用。如果它成为耻辱的对象,你就会把它隐藏起来、不让它有所表现,创造性的表现也就因此受到阻碍,你就会心怀敌意,无法与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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